第515章(第1页)
单凭一枚印章,自然没法直接坐实姬鞒的罪名。
更棘手的,是沈墨之死。
“您是说,对沈墨下死手的人,和琪王有关联?”
苏欢微诧,抬眸望来。
大长公主阖目养神,周身气势森冷沉甸,叫人无端生畏。
良久,她缓睁眼,摇头喟叹:“糊涂!”
这已是明明白白的回应。
难怪动了这么大肝火。
苏欢正预备安歇,尚仪府忽有人来报,大长公主身子不适,请她过去瞧瞧。
原是为了这桩事。
苏欢收了脉枕,道:“先给您施针通一通淤积血气,明早让人照方子煎药,一日三服,调理些日子瞧瞧。”
大长公主颔首,望着烛影里她清婉侧颜,歉疚又起:“深更半夜劳你跑这遭,我这副身子实在不中用。”
“您这话说得折煞我了。”苏欢取来针囊,“您本就不宜动气,近来又操劳过度,这般情形也是难免。况且您对我有恩,但凡有差遣,欢儿无有不从,原是该当的。”
说着,她取根极细银针,悄无声息刺入大长公主左手合谷穴:“动怒最伤肝气,您得多加留意。”
大长公主长叹出一口气,苍老眉眼间,总算透出几分疲色。
她近来委实累极。
陛下重病,朝中繁琐事务全压在肩头,她每日还得和内阁那帮老臣周旋争斗,便是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。
“沈墨突然暴毙,是审讯时有人用了阴私手段。这事起初瞒得严实,后来顾赫坚持当众二次查验沈墨尸首,这才瞧出端倪。”
大长公主没提细节,不愿叫那些腌臢事污了苏欢的耳朵。
“后来反复盘查,总算揪出动手的人,偏那人跟琪王脱不了干系,听说是刑部一个小吏,受过琪王的恩。难说里头有没有颜覃的授意,可颜覃是断不会认的,推得干干净净。”
推这么个人出来顶缸,不管他出于什么缘由,都会被认定是受姬鞒指使———毕竟沈墨死了,姬鞒是最大受益者。
姬鞒这下真是跳进漳河也洗不清了。
苏欢眼帘微垂,继续施针。
这些事不是她能多嘴的,缄默才是上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