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(第1页)
“哦。”她揉揉脸蛋,踮起脚又在他脸上啄了一下。 两个小娃娃你啃啃我,我亲亲你,玩够了才牵着手慢悠悠上路。 她人小腿短,走一会儿就耍赖蹭在地上不肯动了。 小言焓便背上她,像只乌龟一样哼哧哼哧地走。 小夏时4岁的时候,蹲在地上玩泥巴。 有淘气的孩子走过来扯她的辫子,又揪她的脸。她害怕,却不敢哭。小言焓冲出来,把人一顿暴揍,从此附近再没人敢欺负夏时,但言焓被他爸一通打,屁股都肿了。 小夏时5岁的时候在乡下玩,男孩子们烧野火。她从小怕火,婴儿时遭过火灾,烧死了双胞胎的姐姐夏天。 她一个人缩在田埂边哇哇哭,不敢动。是小火哥哥跑来,捂住她的眼睛,把她抱在怀里走出起着火的芦苇荡。 他把她抱到小溪边,给她洗花花脸,洗小手,洗肚皮,洗小脚丫,还抓蝌蚪和小鱼给她玩,逗她开心逗她笑。 他们一起上下学,虽然有次把她弄丢,但后来,他一直牵着她的手来回学校,路上看见好玩的东西,一起停下看,看完了又一起走。 等渐渐长大,不好意思牵手了,两人就一前一后。 他比她高一级,小升初后不在一个学校,每天放学必然百米冲刺到小学门口接她,还装作我也是慢吞吞刚刚来的样子。 中学在一个学校了。 她刚上初中,他就放话,她是他罩着的,谁也不准惹她不爽,不然他不客气。 夏时听说后,脸红答答地去问他; 他皱眉,疑惑状:“我说过这话儿吗?喂,夏家阿时,不会是你想缠着我,故意这么说的吧?” 那时,他特别贪玩,总是逃课,可不论跑多远,放学铃声响起时,他都会准时出现在学校。老师都说,对言焓来讲,放学铃才是上课铃。 回家的路上,他酷酷拽拽地走在前边,发觉好长时间她不作声了,又紧张地回头,生怕她走丢。 她就抿着唇,软软地笑:“小火哥哥,我都那么大了,不会走丢啦。” 他脸一红,哼一声:“切,谁看你呀?” 再后来,她越来越漂亮,他也越来越帅气,找夏时交往的男生,找夏时退出的女生都渐渐多了。 他打架的次数也随之剧增,绝大多数都是为她。 他从没说过喜欢她,却比任何人都护她。 他很喜欢且擅长贝斯,和朋友们组了乐队,有了他自己的朋友圈子,有个女孩以高超的DJ打碟技术加入他们的乐队,成了言焓少有的异性朋友。 乐队曾有过一段异常辉煌的日子,闻名深城。乐手们的友谊也非比寻常,却有一次,言焓不肯去庆功,要去接夏时放学。他因为忙失约了很多次,那天他答应了夏时。 平日里有人说DJ女孩喜欢言焓,他以为是玩笑,并没在意。 女孩或许是仗着什么,酸味十足地说了句:“是公主吗,放个学还要人接回家,没长腿啊。” 言焓不耐烦地皱眉:“就是公主,怎么了?!” 作为另一个学校的校花,DJ女孩压抑了很久的情绪在那天释放,缠着拦着不让他走,又哭又闹,整个队的乐手都在劝和,女孩质问言焓:“我哪里不好,哪里比不上你家弱不禁风的小公主了?” 言焓甩出一句:“长得太丑,倒胃口。” 那次,由于各种原因,事情闹得很大。 在那之后,乐队散了。 也是那次,因她受的伤害,他暴怒之下差点儿失手杀了人,是她扑到他怀里拦住,惊恐地哭喊:“我没事。小火哥哥你别这样,别这样。” 他握着肩上她哭得颤抖的脑袋,终究克制住,血红着眼说:“他妈的以后谁敢动夏时一根头发,我要他的命!” 他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时间一天天地过,他一天天地拔高,不知不觉中,他都还没有意识到,回头看,就已经爱她到了骨子里。 见不得她受欺负,看不得她流眼泪。只要她跟在他身边走,低着头,含着笑,什么也不说,什么也不做,心情就很好。 或许,只有一种解释,是命里血里注定的。 分明下定心保护她一辈子,分明发誓:他妈的以后谁敢动夏时一根头发,我要他的命! 可现在,有人把他最心爱的女孩拆得七零八落,第一年,失踪,第二年,一根骨头和碎肉,第三年第四年,更大片的骨头器官和组织…… 可现在,有人把夏时弄不见了,从世上消失了,他却不知该去要谁的命! ☆、chapter19 甄暖端详着那副美丽的水彩风景,和下边那个美好的名字,正诧异着,又猛然停住了脚步,刚才有墙壁挡着没看见。 现在,言焓就站在竖廊上,望着那幅画。他俊逸的侧脸上,再不是平日里那或清闲散漫或玩世不恭的表情,他的眼睛变得极其安静而凝固, 那个眼神,透着说不出的温柔。 甄暖也为之心弦微动。 这时,秦姝从横廊的另一边走出来了,问:“为你画的,喜欢吗?” 甄暖赶紧退后一步。 言焓眼中的温柔一瞬消散,声音很淡:“什么时候画的?” “前段时间年假。找了好久才找到她家。你们长大的青石巷,真的好美。”秦姝停顿了一会儿,说,“言焓,这幅画送给你。” “不需要。”他变得冷静而克制。 “为什么?我以为你会喜欢。” “我很喜欢,谢谢。……但我不想她影响我。” 言焓转身过来,甄暖已躲避不及,他看她愣头愣脑一脸慌乱的样子,松散地问一句:“又见鬼了?”脚步却不停,径自离开。 …… 甄暖在美术馆里待得有些久。她离开时同事们大都走了,大部分是秦姝的朋友,聚在门口一起拿秦姝打趣: “诶,刚才那位个子高高的型男就是刑侦队长?” “嗯。” “秦姝你也快奔三了,什么时候嫁过去嘛?” “别乱说。” “天天那么努力地加班工作不就是为了讨男朋友欢心嘛,都不管我们了,见色忘友。” “不想和你们说了……” …… 甄暖沿着银杏铺路的街道走回单位,天空乌云密布,狂风席卷,整条路上都是黄叶翻飞。 她裹着自己加快步伐,刚走进C-Lab大楼,保安就给她打招呼: “甄小姐,有位小姐一直在等你呢。” “小姐?”甄暖在誉城就只认识纪法拉。 果然是。 纪法拉打扮得花枝招展,橘色毛呢大衣异常灿烂,头上还戴着英伦软呢帽,非常时尚。和局里严肃的气氛相比,好一抹鲜明的亮色。大厅里的保安小伙不住地往这边看。 “暖暖姐。”纪法拉特亲昵地跑上来挽甄暖的手。 “找我有事?” “没事就不能找你啦?”法拉瘪嘴,“我就想看看你工作的地方,关心你嘛。” 甄暖哭笑不得,工作那么忙,她没时间招待她。 法拉虽是和她说话,眼光却不住地往周围瞟,每当有人经过,她的眼神就立刻挪过去。 甄暖看出了端倪:“你来找别人?” 纪法拉一副不满的样子,说:“就是来看你的,顺便来投诉。上次言焓用手铐铐我,我要投诉。” “他不在这个楼,而且现在好像在外边。” “哦。”她脸上划过一丝失望,又问,“在哪儿?” “隔壁街的美术馆。” “看画展?”纪法拉倒是对周边的环境熟悉,眼珠转转,忽然想起什么,“是不是你们同事开画展?” 甄暖点点头。 “我好像听说了,他跟一个下属很暧昧,是女朋友?” 甄暖不做声,她也不知道言焓和秦姝究竟什么关系。 “搞研究的吧。这种女的有什么好?一般都长得不好看,性格也无聊。” 甄暖:“……” 纪法拉完全没意识到把甄暖也包含进去,气了几秒,嗤笑一声:“他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以前听说他会给他的女朋友守寡一辈子呢。哼,还不是有了新欢,男人都是一个德行。” 甄暖蹙眉,轻轻道: “人都死了,活着的总得继续生活吧。停滞不前才比较高尚吗?” “但你看沈弋哥哥,多少女人想往他身上扑啊。可这么多年,他的心一直在你身上。暖暖姐,不是我说,你也不小了,可以结婚啦。小心沈弋哥哥被人挖走。” 甄暖笑笑不语,又听法拉说:“你知道吗,董思思出事了。” “诶?” “她一天一夜未归,申泽天报了警,警察刚立案她却回来了。但有传言说她被……” 甄暖明白她的意思,她并没听到消息,可能是区公安或派出所接的警。 不知为何,她有些不安,隐隐觉得似乎和自己有关。 那天在LAX会所的药水,在束兰阁粤菜馆被申泽天捏了脸颊,沈弋看似没在意,实则因她而锱铢必较? 以工作为由打发走纪法拉后,甄暖心神不宁地上楼,给沈弋发了条短信:“在干嘛?” 对方很快回复过来:“开会。” 接着又一条,“有事?” 她很少主动和沈弋联系,稍稍窘迫地盯着手机,不知如何回复;半晌,轻咬着唇,打了几个字:“哦,就是想起你了。” 这次,那边没有即刻回复;等甄暖下电梯时,手机滴滴地响,短信来自沈弋: “嗯,谢谢。” 又过了几秒,滴滴的再一条: “我也是。” 甄暖攥着手机,愣愣地红了脸。 她不是那个意思啊。 可不知为何,她从他短短的两三个字里感受到了一丝浅浅的暧昧。貌似这一刻,突然有了点迟来的心动。 这些年他一直安静而耐心地等她,她总是觉得生疏,因此茫然又歉疚;今天不知怎么回事,好像终于亲近了一点。 她不自禁呼出一口气。 走进办公室,看见一位区民警和董思思坐在沙发上等待。 “甄老师。”女民警起身说明来意,是希望法医中心给董思思做伤情鉴定。但她的要求很奇怪,鉴定她并没有受伤,即:并没有被性侵。 甄暖道:“这不是我们的工作职责。” 女民警解释,接到报警后他们就必须调查,现在董思思说没被绑架是误会。这敢情好。可原则上,接了警,就得证明她的确没被绑架。所以才希望请法医从她身上找证据。 甄暖拿起桌上的电话:“好,我让法医给她验伤。” “我要你验。”董思思突然发话。 甄暖这才回头打量她。 她今天没化妆,看上去比平日清秀年轻,脸上有一点点小雀斑,但皮肤很白;一双杏形的眼睛冷静甚至冷漠,直勾勾盯着她。看不出敌意,但也没好感。 女民警打圆场:“法医中心有他们特定的分工。” 董思思微微一笑,挺平静的:“意思是我级别不够,人还没死?” 甄暖没心思和她说酸话。看一眼时间,中午十一点半,快到吃饭时间了。 她也不想耽误助理们午餐,说:“好吧。” 她带董思思去检验室,指一指床:“嗯,把……”话没出口,董思思自己就开始脱衣服。 甄暖虽然平时见人会拘束,但面对待检验的身体,倒从不会尴尬。 她戴上手套,过去给她检查。 她无意瞥了董思思一眼,竟忍不住被她吸引。 董思思长相漂亮,身材更佳。丰乳纤腰,翘臀细腿,只怕维秘的模特都比她逊色。最甚是她肌肤清透,通体雪白细滑,宛如稀世美玉。 甄暖不禁暗叹申泽天那小子真有福气,却偏偏身在福中不知福。 董思思看见了甄暖的目光,没什么反应。不羞涩,也不高傲。 甄暖从头给她检查,脖子胸脯上有大小不一的吻痕,是新的,却因她不是第一时间来检查而很难划定时间界限。头部肩膀胸背都没有伤处,只肩胛后有一小块青痕。 “形成约四五天了。”甄暖说。 “你真厉害。”董思思嗓音轻漫,“做爱时用力太猛。” 甄暖一愣,稍稍有些尴尬脸红。 董思思见了,若有所思。 她的手腕手肘、膝盖和脚腕都没有伤痕。她自己解释:“他们很聪明,用棉布护着,所以没留下痕迹。蒙着眼睛,我也不知道路线,不知被带去了哪里。” 甄暖疑惑,董思思的目的不是证明她没被绑架吗?怎么现在又这么说。 董思思看出她的想法,说:“利益最大化,还是不被绑架比较好。” 甄暖抿唇:“他们绑架你是为什么?” “你不知道?”她目光研判。 甄暖微愣:“我知道什么?” 她笑笑:“继续检查吧。” 她腰侧腿内侧有几处青痕,但都是旧的,且伤情在正常的性爱范围内。 甄暖低头检查着董思思的阴部,实话实说:“你身上没有强行性行为的痕迹。但最近有过性行为。” “如果我为了不给自己造成伤害,顺从不反抗呢?”董思思躺在床上,淡淡地问。 甄暖彼时正观察着她的下边,听言愣了一下。望望她胸脯上新鲜的吻痕,又看看下边红色的部位。 “啊?” 下一秒,董思思缓缓道:“是沈弋。” ☆、chapter20 甄暖的手颤了一下,撞到董思思的大腿内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