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(第1页)
“每次东西不都是你拿的吗。”陈雾呆了下,“那我拿吧。” 晏为炽差点笑出声,这就是习惯。他拎过礼袋:“走你的。” 他们在停车场碰到了余家的车。 余盏在酒会上不方便跟他们说话,专门在停车场等。 一见到陈雾,余盏就朝助理伸手。 精英范儿的助理眼观鼻鼻观心,一副待机状态。 余盏把手抬了抬。 助理给他解开衬衫袖扣,将袖子往上折。 “文件袋!”余盏无语。 助理这才领悟到老板的心思,他从车上拿了公文包,在包里找出一个文件袋。 余盏递给陈雾:“这是一月要考的几科三年内的试题。” 陈雾推眼镜的动作停了停:“我已经做过了。” 余盏失笑,都等不到回大院,直接就在酒会收场后给,结果还是晚了一步,他可惜道:“都是打印好的,只能丢碎纸机了。” 陈雾考虑道:“我再做一份吧,就当是巩固。” 余盏微笑:“可以。”他把文件袋递过去,一只手伸过来,比陈雾的手宽大许多,满是年轻人的锋芒毕露。 “贤侄,小雾,你们要去哪。”余盏问道。 陈雾说:“回家啊。” 余盏无声重复:“回家……”真是两个能让人身心舒坦的字,他露出酒窝,“那你们先走。” 不多时,比亚迪以稳重的速度开了出去。 余盏久久没有收回视线:“我要不也买辆比亚迪。” 助理拿着手机去一边,回来汇报道:“余总,比亚迪定好了。” 余盏:“……” . 回去的路上,晏为炽把刷到的新闻给陈雾看,“注意到余盏身边那位女伴了吗,是他的商业联姻对象。” 陈雾等红绿灯的空隙打量了几秒,诧异道:“余老先生说他们家不联姻。” “还人情帮忙。”晏为炽察觉出不对,“上次你去新碃给我打电话问我会不会联姻,就因为那老头说的?” “没有说,是我想的,就问了问你。”陈雾趴在方向盘上,看人行道上的人间百态一角。 晏为炽不信,哪来的无缘无故问他这方面的事。 老头挖他墙脚? 晏为炽服了,根据他恶补的恋爱知识,老头这手能掀起蝴蝶效应。 要是听完以后憋着自己脑补胡思乱想,势必会产生误会,从而引发一系列本来可以避免的风险。 幸好陈雾没有藏在心里,直接就问他了。 晏为炽把手机上的新闻链接复制下来,发给老头。 余老看到以后南瓜子都磕不下去了,当即找他老子算账:“你小儿子在我伤口上撒盐,你也不管管?” 那头隐约有撞钟声,悠远而古寂。 “装模做样!”余老挂了。他捡起被自己扔到地上的南瓜子,寻思明儿也抄点佛经。 . 黄家的礼袋里有一瓶圣瑞的新品,一瓶圣瑞最畅销系列里的国王,还有一瓶是几十年的白兰地。 陈雾没拆包装,整个放到了空荡荡的酒窖里。 酒窖很大,两面都是一排排的酒柜,正对着门口的那面也是酒柜,斜梯状的。 屋顶是一盏欧式大灯,酒窖中间有个品酒桌配两张皮椅,一个烛台。 三瓶酒放进来还是空。 陈雾到门口喊:“阿炽,我把餐厅那箱牛奶放这里面吧。” “随你。”晏为炽进了书房。 夜半三更,陈雾起床喝了点水,床上不见晏为炽的身影,他那头都是冰的。 陈雾走出卧室,沿着微弱光亮去书房,敲敲门:“阿炽?” 里面没有应声。 光是从门缝里泄出来的。 陈雾拧了拧门锁,打开门走了进去。 书房里很静,晏为炽坐在偌大的书桌后面,出神地盯着电脑屏幕。 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响从门口延申到书桌这边,晏为炽的神经末梢倏地一抖,他瞪着不知何时进来的人关掉笔电,举止有一丝微妙的慌张。 陈雾被他的举动给弄的有点懵:“你在干什么?” 晏为炽面不改色地端起水杯,发现里面没水了,他来了个无实物表演:“学习。” “学校课程这么大压力啊。”陈雾奇怪地说,“嘉钥不是国外的教学节奏吗。” 晏为炽放下水杯:“查过?” 陈雾抓了抓又长了不少的头发:“我哪里能查到这些,潜潜告诉我的。” 晏为炽白高兴一场。 陈雾打哈欠:“别学了,熬夜伤身体不划算。” “行,那不学了。”晏为炽起身离开书桌。柏拉图没他认为的那么坚不可摧。陈雾是没接触过,自己下定义的。 要试过了才知道准确答案。 晏为炽迷魂一样跟着陈雾回卧室,上了床,躺到他身边,枕了他的半个枕头。 陈雾目瞪口呆:“阿炽,你怎么到我这边来睡了?” 晏为炽:“……” “别管我。”他从容淡定地阖了眼,“我躺会。” 陈雾真的就不管了,自己睡着了。 晏为炽听着耳边均匀的喘息声,也渐渐地进入了梦乡。 . 圣诞节快到了,嘉钥活动一堆,赵潜参加了个社团,被推举成了宣传部长,屁事一大把,她开完会去花园,炽哥又在陈雾以前常坐的位子上老僧入定,烟都喂风了。 赵潜过去试探:“炽哥,你们感情出问题了?” 晏为炽把裤子上的烟灰弹掉:“能有什么问题。” 赵潜说笑:“比如你吃咸鸭蛋要整个剥出来弄到碗里,我哥是磕开个口用筷子掏着吃,你们都说自己的吃法才是正确的,所以你们吵了一架。” 晏为炽不置可否:“我吃饱了撑的,为这点事跟他吵。” “那就是……”赵潜咳嗽几声,“炽哥,我有文包,你要吗?” 晏为炽斜眼:“什么文包?” 赵潜在手机上一顿操作,举到他面前:“各个国家的。” 晏为炽僵硬片刻:“你哪来的?” 赵潜耸耸肩:“网上免费下载,随便一搜就能找到很多。” 晏为炽吸口烟:“你没事看俩男的?” 赵潜没想到他这么纯情:“这有什么,炽哥,你思想退步了啊。” 晏为炽扶额:“手机拿开。” 躲炸弹一样。 赵潜熄屏,文包压根不是她下的,是李潇那货不知道要发给谁,误发到她手机上了,她好奇点开的。 简直了,要不是春桂跟首城离得远,她怎么也得过去把人削一顿。 赵潜拉了拉修身的外套拉链,风吹上来,勾勒出她发硬更紧的线条,她最近迷上健身,有个大三的在健身房碰到她以后追她追得紧,被她打得鼻青脸肿了也屁颠屁颠的凑上来,贱骨头一根。 “炽哥,要不你也健身吧,适当的发泄有益于身心健康,运动使人豁达。”赵潜介绍自己所在的健身房,最近办卡有优惠。 晏为炽:“你进小广告群了,拉会员拿折扣?” 赵潜:“……” “别在这烦我。”晏为炽眉间的那点儿情绪浮动消失不见了。 陈雾不在的时候,他基本都是无欲无求的样子。 “好嘞,这就走。”赵潜想起来个事,她从外套口袋里摸出一管药,“我哥的工作伤手容易长倒刺,你把这个带回去,早晚给他擦擦。” 晏为炽看了看说明,擦手的,他收了,语气散漫像是随口一提:“在嘉钥老实呆着,别自作聪明。” 赵潜顿了顿,朗声笑:“ok。” . 在陈雾日复一日的坚持照料下,晏为炽脸上的伤疤淡去,不凑近看几乎发现不了。 难得的好天气,还是不用上班上学的周末,陈雾在观景台捣鼓他的植物。 那么大面积,采光又好,别人家搞成了花园,他不搞,只有春桂带过来的两株。 空出的地方就空着,摆两把椅子晒太阳。 此时晏为炽就坐在其中一把椅子上面,看陈雾把春桂养的植株转个边,用剪刀在两株上面各剪下来一截短枝条。 旁边是早就准备好的空饮料瓶跟园土。 “你那花还是树的,不是种子繁殖?”晏为炽胳膊压着他自考的复习资料,懒洋洋地问。 陈雾摇头。 晏为炽的目光落在陈雾削枝条的手上,去年不记得哪天对这人有了其他心思。 概括就是冬天。 现在又是冬天。一年了。 陈雾把削下来的细碎木屑捡起来扔进垃圾篓,他开始给空饮料瓶装土。 没用什么工具,直接用手抓。 黑顺的头发丝跟上翘的眼睫都站着光点。 晏为炽想起去年把人叫到楼顶给他缝开线的袖子,也是这么披着暖阳。 不知过了多久,陈雾给两截枝条安好家,满手是土的站起来:“阿炽,我去把手洗了,给你做奶茶。” 晏为炽忽然说:“我喜欢你。” 陈雾一下停住脚步。 “本来想等到今年情人节,一直在数日子,但是,”晏为炽看着陈雾的影子,懊恼地皱了皱眉头,面部烫热。 妈的。 提前说出来了,那一瞬间从内心深处迸发的冲动根本控制不住。 陈雾还背身站着,脏手被拉住,他的指尖轻轻颤动。 “祖宗,考察期能不能结束了。”晏为炽给他清理指甲里的泥土,“我现在就想要。” 陈雾不知所措,睫毛扑闪,说话声慢慢的小小的:“要什么?” “名分。”晏为炽把陈雾依旧脏的手握住放到自己额前,头低下来,眼眸微垂虔诚而炽烈。 “陈雾,我想要名分。”他说。第47章 陈雾不说话。 晏为炽握着他的手,以这样一个近似卑微又热烈的姿态袒露内心的期盼与渴望。 时间流逝的速度像是渐渐慢下来,静止了。 他们一个坐着,一个站着。 然而坐着的那个不是发令的,是在等待宣判。 站着的才是判决官。 陈雾把手抽了出来,没用多大的力道,却已然表明了态度。 晏为炽喉结滚动没有抬头。 “现在不想给名分?”晏为炽面上不见异样,声线也是惯常的疏懒,紧绷的下颚却给人一种隐忍到极致的委屈,“那你说个大概时间。” 陈雾半天说了一句:“我先去洗手。” 晏为炽:“……” 是不是想跑? 他猛地站起来,在椅子倒地声里追上陈雾,压制的情绪不可抵挡地冲涌了出来,“我跟你表白,你说你要洗手,陈雾,你当我在演戏?” “不是,我没想你会在这时候,我紧张,也有点晕,”陈雾磕巴着解释,“我想做点别的事适应一下,刚好我的手很脏,你要握我就去洗洗。” 晏为炽闭了闭眼,盖住漫上来的红:“那我跟你一起去。” 陈雾嘴唇轻动:“……我想自己一个人。” 晏为炽瞪着他粗喘了几声,扶起椅子坐回去:“两分钟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