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愿者上钩短剧完整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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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(第1页)

  “靠,等着!”黄遇出去找人借了打火机跟烟回来,与姜凉昭一起坐在沙发上抽烟。  黄遇半根烟入肺,觉得今晚这通电话就是定时炸弹。  姜禧脑子有包,指不定哪天跑回国冲到炽哥面前,嚷什么季明川多疼多惨,她求她哥找陈雾要笔记,陈雾都不给,他心多狠,你别跟这种人在一起了之类的疯话。  那到时候就是拔萝卜带泥,他跟昭儿作为中间人是跑不了的。  炽哥多在意陈雾,就多烦他那个前任。  黄遇猛然坐起来:“昭儿,你妹让你找陈雾这事,还是要跟炽哥说声。”  姜凉昭揉着发胀的太阳穴:“小事。”  “跟陈雾有关的,都是大事。”黄遇说,“你听遇哥的,遇哥有恋爱经验。”  他又说,“而且前任这种,就该死得透透的。”  姜凉昭并不能参透至今未曾涉入的爱情区域:“哪怕他们还是在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多年的兄弟俩?”  黄遇确定:“哪怕是兄弟。”  “我打个比方,好比一对关系很铁的青梅竹马,某天谈了,某天分了,那就什么都不是了。”黄遇免费授课,“懂吗,昭儿。”  姜凉昭闭起眼眸吐烟:“那你说吧,替我向炽哥道歉。”  黄遇:“……”不是,你妹惹出来的祸,和我有个毛关系。  “昭儿,真要我来啊,我……”黄遇一扭头,后半句没了声音。  姜凉昭已经靠在沙发背上睡去,脑袋后仰着,脖颈被严整的衬衫领扣束着,几缕发丝脱离发蜡固定的背头垂下来,齿间的烟还燃着,眉宇间是深刻的疲态。  “累成这样,还不如在春桂的时候。”黄遇把发小嘴边的烟拔走,自己咬住抽完,“果然鱼和熊掌不可兼得,古人说的是对的。”  他脱掉西装外套丢发小身上,撸着衬衫袖口去洗把脸,拨打了炽哥的电话。  “你再说一遍。”晏为炽口吻平淡。  黄遇脖子发凉:“这个这个,炽哥,季明川没有直接和陈雾联系上,姜禧也没,是昭儿传的话。”  晏为炽在厨房盛饭,他的心情坏到谷底,手里的饭铲被他大力扔到台子上:“季明川是个什么玩意儿,你们一个个的跟他扯上关系?”  黄遇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。  谁鸟那个季明川啊,不就是姜禧那小公主。  “陈雾清明回了趟老家,烧了被季明川砸坏的东西,其中就有那什么笔记。”晏为炽冷笑。  黄遇傻眼。  这不是自作孽吗,季明川他丫的有病吧!  晏为炽的喉头急速攒动,嗓音又哑又闷:“他对不起陈雾,以后他再像六月那样自作聪明的在我面前乱蹦,我不会只是打破他的头,断他一条腿那么简单。”  黄遇沉默,陈雾和季明川的第二层关系,他还是那次在医院旁听到的,空缺的部分他大概能填一点皮毛。  大山里,一家两个孩子,一个是亲生的,一个不是。老的还瘫痪了,得要个人照顾。  于是亲生的追梦,收养的背起整个家。  这和千篇一律的社会底层家庭不同的是,兄弟俩还是一对同性恋人。不对,是疑似。  年纪小的还不确定是不是双性恋。  感情是两个人的事,外人怎么都不可能扯清楚那里面的细节。  这话黄遇不能说,他斟酌着:“我想象我爸妈老了瘫了,大小便都在床上,我要每天给他们擦洗,这我做不到,我必须找护工替我,就算我家破产了,我也要卖肾找护工,陈雾挺牛逼的。”  “我不想陈雾再跟季明川有牵扯。”晏为炽说,“别给我在这里面扮演任何角色。”  黄遇立马表态:“以后不了。”  下一秒就正正经经地保证道:“我也会多提点昭儿,让他也别搅合进去了,他妹妹有自己的路要走。他肯定知道哪轻哪重的,炽哥放心。”  电话被挂。黄遇扯扯汗湿的衬衫喘几口气,这关过了。  .  黄遇低估了姜禧的恋爱脑升级速度。  或者说是季明川的隐疾对他日常生活的影响力。  姜禧人在国外,打电话求她哥没达成目标,干脆雇佣打手把陈雾绑进车里,威胁他交出笔记。  打手拨给雇主,让她和目标通话。  姜禧在大段大段地描述男朋友多痛苦,国外的专家根本看不了之后,撒泼地喊:“烧了也能复原,明川说你过目不忘,你有这本领,只有他知道。”  为什么陈雾的事,只有明川一个人了解,这样的现实让姜禧很不开心又没办法。  过去是改变不了的。  陈雾的脖子上架着把匕首,说话还是慢慢的:“他是哑巴吗,什么都让你说。”  姜禧袒护:“是我不准你们再有联系的。”  陈雾疑惑地说:“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啊,姜小姐。”  姜禧难堪得脸涨红:“是,两清了是我说的,各走各的也是我说的,你要笑就笑吧,你救救明川,出国前给你的支票,我可以再给你一百张。”  “药我是都记得。”陈雾说。  姜禧激动得刚要抛出更多的条件,就听见陈雾又说,“我抄给你们了,他把所有的药都吃了还没好,你们是不是就要认为是我造假?而不是他的身体出现抗体,药效减弱了。”  电话里没了声音。  陈雾说:“你看,不管我怎么做,都是我错,那我为什么要做。”  姜小姐完全被陈雾掐住了思路,她根本没想过,一个小保安被刀架脖子竟然也能这么从容。  “他不会死的,你不信到明年看看,他还是那样,已经被药熏染了几年,复发了顶多就是受点罪,命不会丢。”陈雾说,“多观察多思考吧姜小姐。”  打手面露凶光,陈雾吸了一口气:“把我放了,我要赶回去吃晚饭。”  姜禧两次都没得逞,她心气都折了,站在被母亲精心布置的别墅里讨价还价:“放了你可以,你别告诉炽哥哥,我让人绑了你。”  车外有异动,打手预感到什么,慌忙叫前面的同伴开车。  也就在那一瞬,车玻璃被一股暴力砸碎。  陈雾说,“他找到我了。”  姜禧脑子里第一个闪过的是,为什么能这么快找到。  第二个念头是,完了。  .  今晚姜家没有全员到场,只来了个继承人。  小孩子讲什么兄弟义气,在宝贵的成长期跑去小地方混了三年回来,还是年轻稚嫩。  但姜家的势头比黄赵余三家要好,很明显有望摆脱四足鼎立的局面,跟晏家拉近距离。  所以老谋深算的权贵们对他这个小辈的关注度挺高。  姜凉昭在洗手间短暂地休息了一会回到宴会厅,继续混迹在名利场里。  一通电话打乱了他的节奏。他顾不上跟黄遇打招呼就径自退场回家,皮鞋没脱直接跑去父亲的茶室:“小禧把陈雾绑了。”  姜董听见了,品茶的动作没有停。  这似乎是一个信号。  姜凉昭的眼皮跳了跳,他的面色变了又变:“父亲,我……”  姜董打断:“事情已经发生了,就不要再去分析自己作为兄长的失职,作为发小的拎不清,想想怎么善后。”  姜凉昭深呼吸:“人被找到了,没有受伤。”  “那你慌什么。”姜董醒茶,“开学前的所有应酬你都别去了,老师给你找好了,在家好好上课。”  姜凉昭转身下楼,他下了几个台阶,就那么以贵公子的打扮坐到台阶上面,国外的人打电话过来哭,他有气无力:“妹妹,我跟炽哥十年的友谊,现在因为你闹的,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见他了。”  姜禧内疚地呜咽:“哥,对不起,我冲动了。你别担心,我是我,你是你,他不会跟你生分的。”  姜凉昭叹息。  “可是哥,”姜禧说,“你不要以为我在国外就什么都不知道,我有自己的信息来源,今晚那么大阵仗都不让他去,说明已经给他定性了,之前还怀疑他能翻身的那些人,现在都吃了定心丸……”  姜凉昭心头冷冰冰的:“六月那次说错话还没让你长记性,你别回来了,就在国外吧,少给家里添麻烦。”  .  晏为炽没在意手机上的几个来电,他把陈雾带回家,一路脸都是铁青的。  陈雾洗了澡换上柔软的T恤短裤,露着很白的胳膊腿,他站在镜子前面梳头发,毛巾擦了擦就快干了。  晏为炽拿着陈雾的手机:“我在这上面装了定位。”  “怪不得你能找到我。”陈雾惊讶。  “在春桂烦过一次了,回首城才一个多月就又他妈烦我。”晏为炽的面部肌肉紧绷泛冷,“手机还是不够保险。”  陈雾梳着头发看他:“可以了,我也不是什么大人物,一般不会有事的。”  晏为炽拨下腕部的佛珠:“这个给你。”  陈雾怔住了。  垂在裤边的手被抓住,陈旧的佛珠套到了他的手上,被两指推进去,贴着他的手腕。  少年眉间的“川”字消失,他说:“佛珠代表我,熟悉我的人里面,聪明的知道是什么意思,不敢轻易动你,不聪明的以为值不了几个钱,不会想到珠子里面有更隐秘也更先进的系统。”  陈雾呆呆地站着,梳子还在他头发里。  “在这。”晏为炽转了下佛珠,捏住其中一个。  陈雾忙说:“不能给我,你自己戴。”  “我不需要了。”晏为炽的神态恢复了往常的松散,早该把这东西给陈雾了,早套早踏实,他轻描淡写,“我小学阶段还是小豆芽,经常被绑架,家里找了替身替我去上学,我在家学……”  晏为炽的情绪又厌沉下去,他拿走陈雾的梳子,粗鲁地给陈雾梳几下:“不说这个了,吃晚饭去。”  陈雾急急摘下佛珠:“阿炽,我真的不能要。”  晏为炽用膝盖拨开他的腿,逼近他:“这又不是戒指,你推什么。”  陈雾靠倒在台子边沿,背后是整面墙的镜子,他双手撑住台子,头发柔顺地垂下来贴着光洁脖颈。  晏为炽看得上火:“戴回去。”  陈雾:“可是……”  “再可是,”晏为炽膝盖撤开,把他拉起来,给他调了调有点歪的豹纹眼镜,“咬你。”  陈雾一下瞪大眼睛:“你,你,你说什么?”  “说了你刚才听到的东西。”晏为炽出了浴室。  啪——  淋浴头里砸下来一滴小水珠,打破了陷入寂静的氛围。  陈雾垂头看手上的佛珠,摸了摸,触感饱满微凉。  外面传来不耐烦的声音,“饭菜都要我一个人端?”  陈雾赶紧应声:“我来了。”  .  吃饭的时候,佛珠在陈雾手上戴着。他捧着晏为炽给他盛好的米饭,看了看桌上的一大锅酸菜鱼:“你做的啊。”  “买的。”晏为炽嘴上这么说,表情却是傲娇中透着期待。  陈雾尝了点酸菜:“好吃。”  “酸菜是现成的,味道都腌好了。”晏为炽冷哼。  陈雾忙吃鱼:“这个更好吃。”  晏为炽这才满意。  “其实笔记我能默出来。”陈雾吃着香软的白米饭,声音模糊不清,“但是默了也没用,不是那些药,是……”  晏为炽脸一臭:“别跟我说这个。”  陈雾咽下嘴里的米饭,小心翼翼:“那你也不想知道我看书,看一眼就能记下来吗?”  晏为炽:“……”  他冷幽幽地笑出声:“没上过学,一元二次方程都解不了?”  陈雾垂下眼睛:“没上过多少学是真的。”  脸被掐住,陈雾被迫抬起头,晏为炽眯眼:“还有没有哪里骗了我?”  陈雾“唔唔”了几声。  “那就当你没有。”晏为炽给他夹鱼肉,“都没刺,吃吧。”  .  晏家老宅,深沉庄重的传统中式书房亮着几盏灯火,刚结束一场谈话。  晏岚风离开时看了眼朋友圈,说:“父亲,小弟会做酸菜鱼了。”  屏风后没有声响。  晏岚风朝着门口走了一段路,余光无意间扫向博古架脚捕捉到什么,她的眉梢动了一下,走过去将那东西捡起来。  那是一本毕业证,西德职业技术学校。  晏岚风拍拍上面不存在的灰尘,将毕业证放到木案上面。  屏风后传出苍老的声音:“你投进‘西利计划’的那笔款项出了问题不去处理,在这关注一个职高生。”  晏岚风的后背一凉,头皮发麻,她一毕业就进晏氏,二十年了,脚早就伸到了外面。  “西利计划”是今年最重要的项目,头部的企业全都盯上了,她没有通过晏氏参与,而是用上了自己在国外的其中一家公司。  现在事实却告诉她,这些年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从晏氏往外搬客户资源自立门户,实际是个笑话。  不仅自己所谓的事业宏图毫无遮挡,就连此次的款项出错都没丝毫察觉。  二十年的工作经验,在晏家的老掌舵人面前都不够看。  她人到中年,夫妻感情和谐,儿女双全也都已经抚养成人,却在一瞬间被打碎了自信。  晏岚风走出书房,全身被寒意侵占,这是父亲对她生出小心思的一次警醒。  不管长了多少岁,在外有多光鲜,担了多大的职称,都逃不出他的掌控。  还活着的,所有人,所有事。  .  八月热得人心慌,陈雾在大院除草捉虫,草帽遮不住热风热气,他的皮肤晒一晒会发红,再晒下去就又白了,不需要防晒。  但他还是喷了晏为炽给他买的喷雾,去哪干活就带到哪。  陈雾给左手边一长条的植物松了土,就拿着镐去阴凉地休息。  余伯神出鬼没:“下午三四点钟再做事。”  “好的。”陈雾咕噜咕噜喝了几大口水,拿下头上的草帽挡在脸上遮住光线,他眼一闭,窝在墙根下睡着了。  等陈雾睁开眼,又不老实上班的余总蹲在他面前,很突兀地说,